古玉鉴定中,第二个难以仿制的特点就是熟旧感。
真正的古玉历经千年岁月的淬炼,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,在时光长河中沉淀出独特的生命印记。
但是古玉的材质毕竟也是来自于大自然的产物,在其形成的过程中,与大自然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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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山文化的玉器都带有这种熟旧感
特别是这些玉矿石被开采出来以后,经过工匠常年的磋磨和琢制,玉石的内在结构也会或多或少地出现变化,这种变化可能肉眼无法分辨,但是在玉石的内部肌理上却产生了间隙和震荡。
当这种材质又重新入土或埋葬时,因长期受地下水土的浸润与侵蚀,内部的间隙会慢慢分离,逐渐呈现出疏松多孔的微观结构,恰似古籍中记载的"金声玉振"慢慢化作"润物无声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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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山文化玉凤的熟旧感整体和谐悦目
这种缝隙被其他物质填充而产生的饱和状态,极其容易被外界的环境所改变,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”盘摸“,经过人为的把玩和温度持续的上升,内部的渗入物质也会不断向外涌现,这就是我们大家所理解的,由内而外散发的"熟旧"质感,宛若浸润在岁月长河中的羊脂美玉,表面泛着柔和的宝光,既不是刺目的贼光,也不是晦暗的哑光,而是一种温润内敛的光泽,仿佛月光穿透薄雾般朦胧而深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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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山文化玉人神主的熟旧感扑面而来
这种独特的质感,恰似冬日里文火慢煨的白萝卜,通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,肌理间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絮状结构,却又蕴含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。
其表面微妙的"水乳交融"之态,是自然造化与时间魔力共同谱写的交响曲:水土中的矿物质如同无数细小的画笔,在玉器表面勾勒出深浅不一的沁色;地温的微妙变化则似一位耐心的雕塑家,将玉质的棱角渐渐抚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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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国玉龙的熟旧感也是最难仿的一大特征
这种浑然天成的美感,绝非人工刻意为之所能企及,正如《格古要论》所言:"古玉之妙,妙在自然。"如果您对此缺乏真实的体验,可以在家里将一根萝卜一切为二,一半煮水,一半原样放置,待过一个时辰,将两种萝卜放在一起便可以一目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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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萝卜与生萝卜的差异非常明显
明白这个道理,就可以看看市场上那些仿制品,很多刚采回来的矿石,经过加工,仿制出各种造型和纹饰的古玉,但是,他们忽视了一个问题,早期出土的玉器与刚制作出来的玉器,相差的就是年代的差距。
因为早期出土的玉石经过人为磨制以后,表面的氧化层会呈现出不一样的”熟旧感“。这种熟旧感就是岁月与光阴的痕迹,是很难通过人为的因素化妆掩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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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边是国家博物馆的藏品,右边是地摊的仿品
想起很多影视剧中,男女主人公被人吐槽的主要原因,就是”装“,不管搽多少粉,让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扮演八十岁的老者,反之,让一个垂暮之年的绝经妇女扮演情窦初开的“黄花大闺女”,都是低估观众智商的一场”戏“,没有人当场揭穿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场”戏“,你愿意演,大家也就陪你一起乐呵乐呵,没有人当真。
换成现实的生活中,如果要让我花一根”人参“的代价,买回一根萝卜,我肯定不愿意。
仿古就是这么一个道理,如果您吃过人参,你一定知道它跟萝卜的差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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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博物馆《龙腾中国》红山文化展
如果你连人参都没有见过,只是看过图画或网络的宣传,本来也想买根人参强体健身,却不料因为对人参的不熟悉而买回一根萝卜,当你向左邻右舍炫耀你在吃人参大补时,大家都笑话你拿着的是一根萝卜,你直接的反应可能是”他们都在嫉妒你,他们没有吃过人参,他们不懂人参是有很多种类的“诸如此类。
如果你发的图片得不到专业人员的相应,只有一群吃了萝卜和买了一堆萝卜人的狂欢,心中应该打一个问号的,不要太轻易相信自己的眼光,在藏品鉴定的角度,一定要听取不同的意见,不要太多的主观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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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作伪者虽深谙此道,常以老料新工之术妄图鱼目混珠,但细察之下终露破绽。
上图玉猪龙就是非常明显的老料新工,研磨痕与沟槽内的新加工痕迹明显,形成的分隔区域将两个不同的时代一目了然,整体材料的熟旧感别扭生硬,没有一体感,属于低仿作品。
那些刻意做旧的仿品,其表面虽能模仿出几分熟旧之态,却始终缺乏自然形成的层次感与过渡性——就像临摹的山水画,纵使形似,终究难现原作的气韵生动。
更致命的是,新近雕琢的工痕在放大镜下纤毫毕现:现代工具留下的规整刻痕与古砣工特有的断续痕迹判若云泥;锐利的棱角与古玉自然磨损的圆润边沿形成鲜明对比,犹如新裁的宣纸与历经风霜的故纸之别——前者锋芒毕露,后者温文尔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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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图就是利用旧料仿制的西周玉牛,虽然材料老熟,但是琢痕与熟料完全不和谐,明显的老料新工,沟槽内根本没有几千年的包浆和熟旧,属于高仿的作品。正如鉴赏家所言:"仿其形易,得其神难",这种由时间孕育的熟旧质感,终究是造物主留给真品的独特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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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汉时期玉器的熟旧感也是鉴定的一大特征
每一道古玉的熟旧感都是大地的赠予,每一处磨损都是时光的吻痕,共同编织成无法复制的生命密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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